聽雨隨感
■劉昊遠
夜班倒出白天久寐,至深夜而不覺困意,臥于床榻之上猶如烙餅般翻來覆去。忽聞屋外寒風微嘯,雨聲淅瀝,別有一番境界,遂披衣起坐,靜聽雨聲。
說起雨,其身影不僅出現在我們生活的自然界的春夏秋冬的輾轉輪回中,亦是常見于歷代文人騷客的筆下。古今文學家寫雨,多是借雨抒情,或是以雨景襯托出一種氛圍,雨在文人的筆下,被注入了人的感情,人的性格。我記得比較清楚的一首關于聽雨的詩就是宋末詞人蔣捷的那首《虞美人.聽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矣。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詞中,作者借寫人生不同年齡段聽雨的感受,把那種身處王朝末世的文人青少年時期的輕狂生活和中晚年的流離凄苦表現的淋漓精致,可謂寫盡人生繁華與落寞。
文人墨客,有人因雨起愁,有人緣雨生喜。生活中,亦有農人時而盼雨,時而惡雨。文人把自己的感情和性格賦予給雨,農人把自己的需求強加給雨,而雨似乎有自己的風格,不期而來,亦悄然而去。
我想,或許雨也同我們人一樣,有自己不同的時段的不同特點。春雨潤物無聲,輕柔細微,恰如人的幼年,體小力微而卻頗有親和力;夏雨暴烈狂放,如瓢潑缸傾,正如人的青壯年,年富力張,快意狂恣;秋雨不疾不徐,飄逸而落,好似人的中晚年,閱盡滄桑,樸實敦厚;冬雨寒冷肅殺,風卷零落,亦如人的風燭殘年,生命式微,氣息微弱。
或許,我這想法也是把自己的意志想法強加給雨了,窗外,雨聲乍起,也許,這是雨聲在嘲笑我的不脫前人窠臼吧。不覺,困意漸起,還是睡去罷了。